次日朝会,云尚一直发呆,旗下长老唤了人多次,才得回应。
按照她的命令,所有魔修现在都启用了秘密据点制造耗材,虽然有些账目会变得混乱,但表面上就算是正道杀入本部,也绝对不会被一下子查出来。
云尚心不在焉的想着那心魔,嗯了一声,最终早早散了朝会,又去库房取了些法器防范,这才带着凌霜乔装打扮一番,二人直奔杨武王朝拨治城。
此时想要入城,可不容易,拨治城的情况显然比以往更要紧张,到处都是修士巡查,到了地方,云尚也有些纠结。
凌霜身上没有魔气,发虽染黑,但是那双金眸太过招摇,而她,虽然勉强能盖住魔气,但是她和凌霜都没有路引。
观察些许,凌霜看着云尚,突道:
“你身上血气太重。”
云尚嗅了嗅,并无味道,她想可能是凌霜鼻子太灵。
凌霜转身就走,云尚追上去问:
“不去了?”
凌霜则是道:
“守城修士带着嗅犬,我倒是无妨,但你定然会被发现。不过,曾员外似乎这几日宴请宾客,在寻上好的野味,我们入城倒不是难事。”
说到这,凌霜顿了顿:
“装作寻常人家,没有路引便无法入城,不如散修。散修无需路引,但却要层层查验。依我看,我们干脆装作名门正派的掌门,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说到这,凌霜一路朝着林中去,随手削了一棵树,做了两个令牌,拌入野草汁水炼化做旧。
令牌上刻字百花教,一枚是教主令,一枚是长老令。
凌霜顺手炼了一些极其粗糙的丹药,做了匣子放入其中,又用路上稍好一点的草药药炼化镀了一层外壳,看起来真有那么几分以假乱真的模样。
凌霜一路追踪,二人出手围猎,杀了一头野猪,凌霜叫云尚直接扛着走,到时候血腥味被野猪的血气骚气盖住,嗅犬应该嗅不出她是魔修。
凌霜也击杀了一只大虎,与一熊体型要比山猪小许多,但放在一起也不轻,显然比野猪更沉。
有了三头野兽,这么明目张胆的招摇入城,反倒打消了疑虑,百花教的令牌一出,看着也有些年头,守门顿时也信了个七七八八,简单记录在册,没有多管。
那些嗅犬闻了虎熊的气味更是吓得避之不及,没一个乱吠。
凌霜用了障术,上了多层,遮掩了容颜与瞳色,唯独发色遮掩后显得发白,只要有修士看破两层障术,就会发现他的发色其实是黑。
云尚也是如此,这般看,他们倒像是招摇撞骗装作鹤发童颜的仙师,专骗大户的散修。
云尚觉得新奇,其实,一般的城池她还是进的去的,虽然是魔修,但是她这张脸一直都没有上过名册,很多人只知道血傀教教主的名字,并不清楚她的样貌模样。
入了城,拜访了曾员外,轻轻松松便骗得一席之位,在场有些修士看破,但也没有深究。毕竟人家也是有真本事的,也带了不少野味,只要不太过分,这种事大家也都默许,毕竟谁没有手头紧的时候,显然人也只是想搞些钱来花花。
云尚简直被凌霜这套行云流水装神弄鬼的把戏给震惊了,吃住行,这才入城全全解决,简直就是招摇撞骗的老江湖,而且装的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曾员外一口一个高人,手下的门客一看凌霜的行坐用膳的讲究,也是愈发疑惑重重,不敢质疑真身。
云尚心里暗暗摩拳擦掌,她是愈发垂涎凌霜,有些按捺不住。
接连两日,曾员外愈发舍不得他们,不仅腾出上上房给了他们二人居住,甚至见凌霜没有配剑,花大价钱赠予宝剑。
云尚已经看呆了,她想着这两日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也就是在曾员外的宅子里安分老实,不挑不拣吃吃喝喝。
既没有摆什么高人的架子,白日也不驻留府邸,也鲜少与曾员外套近乎,只是出门转转,也没有直奔糕点铺子,只是四处看看。
要说这两日他们做的最不像是仙师所为,那便是第二日凌霜入了赌坊,用一铜做本钱,连赢三局,赢下千金,最后却只取了十金,在那赌坊买了壶最贵的酒喝,手里刚巧只剩一铜,便潇洒离去。
一时之间,无数人纷纷议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赌坊明明应当嚣张跋扈的抵赖,但却不知为何百般奉承非要给他们千金,被凌霜一口回绝。
回了曾员外府邸,二人便回了房,云尚以法器起隔音障,几乎是惊掉下巴:
“想不到小公子这般厉害,一铜千金,我还是第一次见赌技如此高超之人,不过,既然赢了,为何不要?”
凌霜却道:
“出了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