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沐然对鴟於附离道:
“我觉得你不用强调针对于家族又或者个体,那些以人类的能力也能做到。”
尘栀已经惊呆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他完全能够理解这种恐怖。
换而言之,毁灭一个种族对于神来讲太过容易,他们似乎从未对神有过应有的敬畏。
但,既然如此,为何神不毁灭人类,为何那灾殃不用那种方式杀光整个世界的人类呢?
尘栀的思绪很乱,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很渺茫,他似乎一直都在把泽沐然又或是鴟於附离看成一个有着强大力量的人。
他根本想象不到神的力量所属的整个概念,不懂他们真正的区别,他甚至觉得所谓的堕神就是有着比人类更多力量的生物,本质上与人类没有什么不同。
泽沐然与鴟於附离都看出了尘栀此刻的混乱与苦恼,鴟於附离用尾巴扫过泽沐然的腿,挤眉弄眼的,似乎是在说瞧你,把人弄的不开心了。
泽沐然也拨开鴟於附离的尾巴,道:
“其实你不必这般混乱,我就拿你举个例子。你的实力已经到达了天境,如果你想要毁灭世界,虽然会受到很多阻碍,但在死前用力量毁灭几十个王朝将其夷为平地还是绰绰有余的,那么你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尘栀蹙眉: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泽沐然便笑:
“那么神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尘栀犹豫了一下,他明白泽沐然想说什么,但是:
“因为人类不敬畏,感恩,又或是伤害了神。”
这下就连鴟於附离也忍不住了,拍地大笑:
“天,难道你会要蚂蚁为你铸造高塔?让飞蛾对你俯首称臣赞美又或者敬拜你?要是这世界上每一片土地的域神都像是人类一样思考,我想这世界一定早就毁灭无数次了。”
尘栀阴沉着脸:
“那么灾殃是怎么回事。”
鴟於附离闻言当即哑巴了,他解释不了,他不懂这个,这个要问泽沐然。
泽沐然也很有耐心,温柔道:
“它就像是垂死者在这世界上最后的挣扎,歇斯底里的咆哮,在愤怒中走向自毁,企图与他的敌人同归于尽。而且,这是你们人类自己的祈求,你们向一位神许了愿,硬生生将它的性质扭曲成灾殃,当你们竭尽全力的呼唤毁灭,那么毁灭也只能回应你们。”
这般说,鴟於附离突然拍手:
“哦,对,就是那个人怨蛊,那个东西对神来讲就像是强烈腐蚀无法根除的毒药,不仅仅腐蚀肉身,还腐蚀你的灵魂。可是这种毒药偏偏没有至死的效用,也不会产生任何消耗,只会让你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永不得安宁的身处酷刑拷打的痛苦之中。”
泽沐然摊摊手,似乎对此也很是无奈:
“变成那样的神是无法飞升的,这毒就像是瘟疫,又像是滚雪球一般累积吞噬掉别的神。而它们被混合在一起后,寿命也会在吞噬中无限延长。”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场无期徒刑的酷刑,没有一刻会被允许歇息,源源不断的痛苦时时刻刻烧灼着它的一切,除非整个世界灭亡,不在诞生任何东西,它才能有机会衰竭而死,在这一场酷刑的尽头得到解脱。”
尘栀垂眸,他居然觉得这很悲哀,心中身处一些伤悲之情,但他很快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那么你们要怎样阻止这一切?”
鴟於附离对此有些得意,挑了挑尾巴:
“我们已经阻止了,大海的情况很复杂,可不比人类的地盘容易掠夺。你觉得,什么样的神会需要驱使蚂蚁作为使徒展开行动?”
尘栀思索半晌,稍稍理清了一些头绪:
“可是你们也无法行动,在用使徒。”
泽沐然比了一个三,鴟於附离见状也是一脸得意又嚣张,眼眸里闪烁着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