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丹面色依旧,视若无睹,从谢抚身边摩擦而过,留下一句:“走狗,会自食其果的。”
褚采雾惊讶地瞧着庞丹的背影,那么慈眉善目的老头,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走狗?是骂谢抚是仙族掌门的走狗么,可庞丹,不也是仙族掌门的手下。
谢抚僵硬在原地,冲褚采雾道:“丹药瓶给我。”
谢抚很快就要上手,褚采雾机灵地向后一躲,竟叫那谢抚扑了个空。
有的弟子憋笑出声。
牡丹攥紧巩角,瑟瑟发抖,暗自替褚采雾捏了把汗,这谢抚是什么人,平日里他们见了都要绕道走,更何况,褚采雾这次公然拂了谢抚的面子。
褚采雾心脏狂跳,她好不容易得了这瓶丹药,才能有机会去采仙参,给殷濯补仙力。纵使她再害怕谢抚,她也绝对不能把丹药给谢抚。
谢抚气无可气:“你敢顶撞师尊?”
满座骤然安静,谁也不敢动,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
褚采雾想起殷濯仙力虚弱的样子,她绝对不能交出丹药,咬牙道:“师尊抢了弟子的丹药!”
东柏大步向前:“你违背师道!大逆不道!”
众弟子附和声如同潮涌,一声比一声高,大多都是之前嫉妒褚采雾风头大盛的弟子。
褚采雾紧紧攥着丹药瓶,在一声声指责中与谢抚对峙。
牡丹冲破巩角的束缚,冲向谢抚,道:“你凭什么这样对褚采雾?”
褚采雾泪汪汪地抬头看牡丹,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可她心里还是很感动,只有牡丹为自己出头。
谢抚一个咒术捆向牡丹,牡丹顷刻间被打回原形,变成一株花瓣重叠的牡丹。
谢抚刚才被庞丹无视,又被褚采雾扑空,现在才怒气平息,语重心长道:“此丹有魔气,不利修行,况且秘境中魔气深重,魔物频出,你们修行不稳,没必要用这丹药提早去秘境。”
褚采雾依旧攥紧丹药,秘境有魔物,这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一滴血畅杀所有魔物,除了那个奇怪的魔尊。
东柏嘴唇张合,手中咒术浮现,冲褚采雾,警告道:“我劝你快把丹药给师尊,否则别怪我把你打回原形!”
褚采雾迟疑地攥紧丹药瓶,心脏狂跳,声音震耳欲聋,她的原形是茴香,用了幻术才成了油菜精,如果被打成茴香,不但学不了仙术,查不了血奴,更要被仙族掌门抓走去当血引。
褚采雾左右为难,这个时候,如果殷濯在就好了。
可是,即便殷濯在,他也一定和谢抚一条心。
殷濯之前说过,不让褚采雾去秘境,又怎么同意她,留下这瓶去秘境的丹药。
“动不动就要把别人打回原形,这就是你们对妖族的态度?
殷濯一挥,东柏的符咒瞬间熄火。
东柏慌张又尴尬,他没有东西用来恐吓褚采雾了。
褚采雾深吸一大口气,胸膛起伏,又大口喘着粗气,那逼迫她打回原形的东西,终于不再指着她了。
褚采雾没有想到殷濯会出现。
“若我用破形咒,把你也打回原形。殷濯慢慢逼近东柏。
东柏被一种威压压制,气势敌不过,连连晃头,颤抖地后退。
殷濯每逼近一步,东柏连连向后缩退着碎步。
地上的牡丹气地簌簌作响。
虽说是仙族自居高妖族一等,可这破形咒,仙族受了,便是神魂俱灭的杀招,妖族受了,仅仅是变回原形而已。
可是,没有哪个妖族愿意被破形咒打回原形,他们化形本就不容易,与其让它们被打回原形,不如杀了它们。
没有哪个妖,愿意受这种耻辱。
就像精心穿着的人,被流氓耻辱地扒光一样。
东柏退无可退,从台阶上踩空,仰翻过去。
谢抚自知刚才逼迫褚采雾交出丹药,把牡丹打回原形,理亏在先。他很久没有做出这种冲动的事了,因为在他凡间的习惯里,妖就是邪道,他亲眼看着父母被妖一口一口吃掉,他与妖血战了一辈子,后才飞升。
殷濯掠过四脚朝天的东柏,他走到褚采雾身前,用身体挡护住褚采雾,向谢抚道:“一瓶丹药,谢抚师尊何必如此?”
这话表面恭敬,实则让谢抚丢尽颜面,捧他为师尊,又指他因为一瓶丹药和褚采雾计较,谢抚脸上已经挂不住了。
谢抚从回忆中回神,道:“那庞丹让他们去秘境,仅凭这瓶丹药,褚采雾能敌的过外围的魔物?”
褚采雾一个白眼翻给谢抚,想当初,殷濯还是魔族盖章小吏的时候,她就用血毒杀了所有欺负殷濯的魔修,她岂是谢抚口中的这种废物。
殷濯嘴角微翘,做师尊的总要让弟子历练历练。
褚采雾不可置信地打量着殷濯,殷濯不是不让她去秘境吗?!
其他跃跃欲试的弟子附和道:“是啊师尊,让我们历练一下,去一次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