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了!”宗大宝同志临时有事,竟然问都没问,直接把自己交到越峥嵘手里,宗霁正生闷气呢,余光看见这人抿着嘴唇憋笑,顿时更加憋闷,咬牙切齿威胁道。
随着宗霁话音落下,后座探出一只狗爪,快准狠往他后脑勺给了一下,两人扭头,对上一双谴责的眼睛。
宗霁拍手,跟着趾高气昂起来,“妙姐干得好。”
在她住院期间,妙妙通过越峥嵘的手机,两个妙妙之间,每天都要进行一番交流,关系一度十分融洽,一点都看不出来初见时的紧张氛围。
因着妙妙英雌救美的缘故,宗霁对于妙妙十分崇拜。
于是,在出院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日子里,越峥嵘就这么水灵灵地带着妙妙同志出现在医院里。
现在两个妙妙凑到一块,场面一度鸡飞狗跳,宗霁刚伸开胳膊,妙妙一个障碍跳跃,直接从后座跳到副驾驶,宗霁的怀里。
她还挺会,视线停留在宗霁受伤的脖子上,鼻尖小心翼翼触碰,又飞快退开,狗眼里满是心疼。
面对这么直白的关心,对方还是救过自己一命的恩狗,宗霁理所当然卸下心房。
胳膊紧紧搂着妙妙,脸蛋疯狂在她毛茸茸的脸上蹭来蹭去,“妙姐,你啥时候退休啊,咱俩一块出门遛弯呗。”
以后只要想一想,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妙姐,得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呦。
“汪!”妙姐小声回应,宗霁说一句,她叫一声,所谓句句有回应,十分给面子。
两人对视,眼神中拉丝,这其乐融融,“含情脉脉”的一幕,可是把越峥嵘气得够呛。
没忍住揪起妙妙的耳朵瞪她:我叫你来是为了助攻,不是让你抢我心上人的,能不能有点战友之间的道德,想要自己找去。
越峥嵘气得鼻子喷气,旁边俩姑娘正脸碰脸玩贴贴,看得他眼睛通红,恨不得和妙妙互换身体,被宗霁搂在怀里的那只狗是自己。
眼红的男人,忘了手里还揪着妙妙的狗耳朵,妙妙这厮鬼精鬼精,正在用可怜无辜的眼神看着宗霁,在她怀里僵硬着身体,仿佛被越峥嵘“欺负殴打”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要不然怎么说立场相对的两个人,通常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对方是绿茶的事实呢。
“我警告你,别骗人!”
“啪!”越峥嵘刚威胁一句,手背上被宗霁狠狠打了一巴掌,顿时一个小小的五指印浮现在手背上,耳边传来宗霁咬牙切齿的警告声。
“不许欺负妙妙!”
“她装的!我根本没用力!”
“妙妙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能让着她点吗?”
随着宗霁颠倒黑白,无耻的话刚一说出口,妙妙眼珠子一转,紧随其后开始表演。
狗爪捂住耳朵,从喉咙里发出哀嚎,躲在宗霁怀里的身体,正在瑟缩着疯狂颤抖。
越峥嵘眼睁睁看着妙妙狗屁.股带动身体抖动,十分的矫揉造作,一时之间和宗霁相顾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以为这下终于站在一条战线,谁知道宗霁的心直接偏到天边去,直接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冷静点,看把妙妙吓得,她今年才几岁,你又多大了。”
“我把她吓到?她今年几岁了,她今年五岁,正值壮年,真比较起来,比你还大!”越峥嵘满脸不可置信,意思是嫌我老?反手伸出一根指头指着自己,气得鼻子都歪了。
想了想,总感觉这个姿势好像自己怂了一眼,用力把胳膊杵出去,手指一下一下摁在妙妙狗头上,“她叼着炸.弹跑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现在和我说她还是个孩子?看看这狗头,瞅瞅这犀利的狗眼,再摸摸这壮硕肥大的狗爪。最后,宗霁同志,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重新组织语言。”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吗?她能选择自己的狗生吗?”听到妙妙嘴里叼炸.弹跑,宗霁没有如越峥嵘所想的那样觉得她牛逼,只心疼的厉害。
一把抱住妙妙,狠狠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两口,揉着她的耳朵,嘴巴凑在耳朵旁,轻声安慰,“妙妙辛苦了。”说着朝越峥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妙妙日子过得这么苦,你这么大个人,还好意思欺负她。”
妙妙被宗霁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往后移动,飞机耳非常可爱,身后的尾巴螺旋桨一般飞快转动,抽得越峥嵘感觉胳膊都麻了,肯定有一条黑青。
偏偏宗霁就跟眼睛蒙上一层面纱似的,死活看不出来妙妙得意,依旧喋喋不休,指责越峥嵘和孩子计较,就像一个无底线纵容熊孩子的熊家长一样。
孩子?
一个长得和宗霁等比例缩小的奶团子,抱着自己的大.腿奶声奶气叫爸爸。
越峥嵘浑身一怔,看着宗霁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突然有点口渴,咬着下嘴唇趁机舔了一下嘴角,吞咽口水,喉结滚动。
手里拿着妙妙的尾巴转圈玩,接着低头看她的时候,将满眼欲.望遮挡。
“你说的对,咳。”越峥嵘声音哑的厉害,眼神飘忽,拿起水喝起来,眼神看向别处,没看到宗霁陡然一亮的眼。
“诶?”宗霁说道一半,谁料他突然认输,变化实在太突然,一抬头,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金色的丝带在世界尽头缓缓落下,整个苍穹被岁月温柔成粉紫的模样,越峥嵘就在这片宁静中,夕阳穿过鼻梁、喉结、胸肌……
画面太美,看得宗霁嘴干舌燥,扭头的瞬间,还不忘抬手捂住妙妙的眼睛,总觉得这家伙太过聪明,眼神里好像在看热闹一样,狡猾的一批。
妙妙……
老臣冤枉啊,刚才你还说我是个孩子,现在怎么就成一条狡猾狗了呢。
嗷嗷嗷,越峥嵘的身材是真的顶,该凸的凸,该翘的翘,瞧瞧这腰身,看看这臀腿,宽肩窄腰大长腿,就连喉结的都那么的性.感,好像伸手摸一摸。
一阵风吹过,把宗霁的发丝吹得迎风飘摇,她死死咬着嘴唇,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稳重一些,实际上内心已经种满了土拨鼠,正在放声嚎叫。
嗷嗷嗷,千万不能上手,第一次见面就跳到人家身上,已经很不礼貌了,今天不能再动手,不然真的说不清楚。
实际上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
反正越峥嵘一点都不相信宗霁害怕狗,没看到她现在抱着妙妙,一人一狗脸贴脸,说怕狗,谁信呢。
当然,他也没觉得宗霁看上自己,毕竟她眼里看上的人多的去了,不止自己一个,没见全胜那货每次得意洋洋凑上来么,简直不要脸,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戏吗?
越峥嵘现在的状态很苦逼,一见钟情,想把人立马娶回家藏起来的那种喜欢,但两人之间明显还没到那个份上,而且中间还夹着全胜一个搅屎棍。
他刚想到结婚,立马想给自己一巴掌,全胜的脸紧接着浮现在脑海中,危机感蹭地一下冒上头,把他摁下去的同时,还得赶紧想想怎么追女孩。
越峥嵘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他那风.流的小舅舅,状若无事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想着把宗霁送回家,就去找他取经。
远在集团开会的小舅舅,突然收到大外甥的信息,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定睛一看,【舅舅,我把喜欢的女孩子送回家,等会去找你一起吃饭,你给我传授一下怎么追女孩子的经验。】
小舅舅……
大外甥,你脑子是不是都被训练塞满了,你没事儿吧?正到了饭点儿,你倒是请人家吃饭啊。
再一问,好嘛,人家女孩有小姐妹陪着,你倒是一起请人家吃饭,女孩子的友谊坚固,你把她好朋友哄好了,好朋友自然会帮你吹耳边风。
小舅舅感觉大外甥是个棒槌,隔着网络,和他说别的没用,直接给出指示。
【废话少说,先邀请,得到确切的回复之后,带她俩去吃饭。不会说话就闭嘴,席间有点眼力劲,记住人家姑娘喜欢吃什么,口味怎么样。认真听她们说话,提取有用信息,拿出你反恐的能力来。一定要记住,对她小姐妹,礼貌有余亲近不足,千万要把握好分寸,不能让她误会……】
小舅舅苦口婆心把自己风.流不下流的经验,几经删减,留下一些正经谈恋爱的经验之谈,先帮着大外甥把这次的饭局搞定。
之后美滋滋翘着二郎腿,给姐姐发消息过去,咱家木头终于开窍啦。
远在边境缉毒的越女士,刚拽着毒贩的脖子往车上带,收到弟弟的消息,还以为他不靠谱的性子,终于被姑娘揍了,然后就得知自家铁树儿子终于开花的好消息。
可喜可贺,普天同庆。
越峥嵘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在长辈眼里有多不靠谱,随意瞟了一眼小舅舅所谓的恋爱宝典,心底嗤笑,老流.氓还挺会装模作样,我就不该问你这么风.流的人。
“晚上想吃什么?”越峥嵘把小舅舅的殷切嘱咐抛之脑后,直接打直球,把宗霁问得一愣,不是,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个上面来了。
别看越峥嵘问的云淡风轻,实际上心底紧张的要死,手紧紧攥成拳头,目光死死钉在宗霁的脸上,拿出反恐时的全神贯注,认真观察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生怕哪一句话没说对,被她拒绝。
被心动的人紧紧盯着,宗霁到底有些不太自在,越峥嵘的眼神锋芒太过,霸道地将车里的空气也染上他的气味。
宗霁极力忍耐,仍旧没能完全掩饰住眼底的闪躲,慌张低下头,摸着妙妙的狗头掩饰尴尬。
妙妙不耐烦推开她的手,转头钻进越峥嵘怀里,这时候想起来我来了,刚才捂住我眼睛的时候怎么那么霸道呢。
威武的德牧之前在宗霁怀里的时候,衬托着她格外娇.小,到了越峥嵘怀里,反而显得妙妙身量纤弱。
越峥嵘抬起胳膊搂住妙妙,鼻尖仿佛还能闻到狗毛沾染着宗霁身上的馨香。
浓墨的瞳仁里,倒映出宗霁浮上一抹粉红色的小脸。
越峥嵘突然鄙视小舅舅斯文败类,哪有那么难,打直球才更加显得真诚,真是虚伪的男人。
幸亏小舅舅不在身旁,不然非得跺脚哀嚎一番,我也不知道宗霁这姑娘口味独特,她就喜欢糙汉呐。
想到这儿,他突然只想和宗霁单独吃饭,连妙妙都不想带,回忆着小舅舅骚包的时候,刻意压低声音,嗓子带着一□□.惑,轻声询问。
“你脖子上还有伤口,咱俩去吃淮扬菜好不好,清淡一些,有利于伤口恢复。”
宗霁感觉越峥嵘嗓子里长出来一颗带着火药味的薄荷草,成熟男人特有的气质,又因为职业缘故,令他明明是询问的话,却愣是说出一种豪气万千的笃定感。
像一颗裹满羽毛的子弹,直直朝着她的耳朵里扫射,顺着弹道一路前进,在身体里七拐八拐,直到心脏中心才终于停下。
她咬着下嘴唇,没说话,下垂的嘴角却昭示着拒绝。
越峥嵘突然有点慌,拒绝什么,是不想吃淮扬菜,还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饭?
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呀。
“我想吃火锅,去巴蜀人家吃吧。”
宗霁眼睁睁看着越峥嵘从智珠在握到慌乱失措,终于把主动权从他手里抢过来,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学着他打直球的模样,直接定下吃饭的地方。